【全职】【喻黄】相见好

“你谁”系列,试试一见钟情梗

同名歌曲很好听! 

我为什么总是这么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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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圈F7.1,快门1/249秒,ISO1600,曝光补偿-1.6EV。

“PERFECT!”

黄少天歪着脖子蹲在地上,声带被这吃力的造型压迫着,只吐出虚飘飘的气音。手里倒是牢牢端定一台微单,挂绳在后颈上勒出浅淡的红痕。

从取景镜头里望出去,是很寻常的村镇摄影构图,斜阳,窄巷,斑驳的墙根,初秋褪了青的野草。有些新鲜的地方,大概就是那两只停在石板路上互相理着羽毛的灰鸽。

氛围拿捏得不错,黄少天好心情地想着,这张拍出来就叫斜阳巷陌归倦鸟好了,有种挺云淡风轻的装。

“斜阳巷陌……”跟快门同时响起的,还有黄少天忽然暴起的一声喊,“诶我靠!”

弄堂那头一个青年样貌的人撞进了镜头。

黄少天这一嗓子喊得不轻,叫停了青年,惊动了灰鸽,扑棱着双翅一个猛子扎进窄巷上头那一线天光里,两个人就一起呆呆地仰头目送。

双鸟齐飞,不祥之兆。

 

“喂!”黄少天先起身,向弄堂那头招呼了一声。

青年回过神,一眼看到他手上的相机,会意道:“不好意思,你先拍。”说着几步一迈身影就要滑出巷口。

“诶等一下!”黄少天心说鸟都飞了还拍个鸟,嘴里急急忙忙叫住了青年,还证明诚意似的追过去,一双凉拖在石板路上响出一片啪嗒啪嗒。

青年似乎也没打算走远,好整以暇地一转身,看着喘着气跑到他跟前的人。

见对方目光落在自己的相机上,黄少天麻利地把镜头盖一合:“哦,光不好,不拍了。”说完看到青年手上拎着的旅行包,又问:“你不是这镇上的人吧,游客?”

“对,出来转转。”青年作势提了提手上的旅行包,“你知道兰宇旅馆怎么走吗?”

“嘿,巧了,我也住那儿,正好要回去,一起?”黄少天抬手用拇指指指身后的路。

“你也是游客?”青年打量着眼前人,初秋的天气不算凉,上下还是一例宽松的短袖T恤七分裤,一双凉拖实在是很家常的打扮。

“是啊,待的日子长了点。”对方说完爽气地伸出手,“你好,黄少天。”

他笑得真诚热烈,任谁看了都要油然而生一点亲近。

青年一愣,旋即回了一个礼貌的笑容,握住伸过来的那只手:“你好,喻文州。”

 

他们沿着老街慢慢走,淡季没什么游客,小酒馆里自家摆了饭菜上桌,纪念品店已经开始一扇一扇上塞板,还敞着的半边门户里露出一挂挂花花绿绿拉拉杂杂的小玩意儿,老人坐在门口借最后的日光择菜,脚边窝着的花猫听到生人响动就轻捷地进了屋。

“这镇子还挺偏的,又是淡季,你怎么摸到这儿来的?”黄少天似乎天然自带一种不见外的气场。

“在网上看到过照片,感觉不错,正好在附近工作,就来走走。”喻文州说完又看看黄少天,“你是……摄影师?”

“啊?”黄少天一怔,低头看看自己胸前笑了,举起相机晃了晃,“半吊子,皮毛而已。”

一路谈着些没营养的话题,毕竟是头回见,成年人本能的安全距离,问题抛出去,回答了其实也像没回答,一往一还保持着客客气气的气氛。

 

这种气氛喻文州倒是习惯得很。他在一家外企工作,青年才俊,前途光明,谈过几个女朋友,起先的时候还会为失恋灌几天酒,后来都是家人熟人介绍,无惊无喜的相遇,不痛不痒的收场。如果采访一下那些女孩子,大概会收到一沓真心实意的好人卡:“人很好,不合适”。

面相温和,有礼有节,大约是所有跟他共事过的人对他的第一评价,然而,再深交下去就会觉得有一重始终突不破的屏障,划出一道亲切又疏离的界线。这样的人,可以是一个好上司好同事,但绝对不是好男友,有姑娘甚至埋怨过,跟他谈恋爱生怕下一秒他就会冒出一句“女施主”。

这也不好怪喻文州,天性使然,加上早年在商圈摸爬滚打的经历,戒心重心思多,本能的防御机制碰不到个能解除的人,撕心裂肺的情歌也听得无动于衷。大概也觉得这种状态实在不大妙,才挪了几天年假出来透透气。公司事多,也不敢跑远,就挑了这个看照片还合意的小镇。

 

喻文州正神游,黄少天忽然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过了这座桥,前面就是了,喏,瞧见招牌了吧?你别看现在灰扑扑的不精神,我回去让老头儿把彩灯开开,晚上还挺好看的。”

喻文州依言抬头看了看,日影只留了最后一点赖在山墙上,招牌倒是已经完全浸在阴影里,旧旧的,字写得也并不规整。

“黄先生,谢谢了。”习惯性的敬语。

“嘶,这称呼……”黄少天夸张地做了个怪模怪样的表情,“这旅馆现在就咱们两个住客,所以啊别客气,叫我少天就行,黄少也挺帅的……”

“黄少!”喻文州正准备点点头,就听见桥那头传来一声大喊,循着声音望过去,一个少年挥着手向这边打招呼,“奶奶问你晚上想喝粥还是吃饭——”

少年喊得很卖力,尾音拖得老长,最后估计气不够用,脖子都往前抻着。

“你吃什么?”黄少天转头问喻文州。

“随意。”

“好吧。”黄少天耸耸肩,双手拢了个喇叭喊回去:“吃饭!”喊完又向喻文州补充道:“小鬼长个子呢,爱吃饭。”

那边得信还不消停,又扯着嗓子喊:“好的——”

然后就听到哐啷一声响,似乎是哪里的窗子推开了,一个浑厚的男声杀出来:“臭小子喊魂啊喊,老子这儿又输了一把,再吵吵让你老子回来收拾你!”

少年终于收了声,大幅地向这边摇了摇细胳膊就进屋了。

“那小子叫卢瀚文,旅馆是他们家开的,爸妈去市里工作,留老头老太看着,听说混得不错,明年升高中打算把他接到市里去。”黄少天向喻文州简要介绍了一下旅馆的家底。

“竞争挺激烈的。”喻文州笑了笑评价道。

漩涡中心的人跑到这偏僻的地方求安逸,看起来安逸的仍要耗尽精力往漩涡中心钻,时代巨轮碾过四海,无一幸免。很合理,就是挺累的。

“走啦!”黄少天在他背上一拍,“你这人怎么老喜欢发呆。”

 

因为只有两个住客,大家就在一张桌子上坐了。家庭旅馆,都是很简单的菜色。自家种的豇豆茄子,和蒜末辣酱一炒,咸辣开胃。鱼是市场上买的,也还新鲜,烧成糖醋的很下饭。西红柿鸡蛋也都纯天然无公害,上面漂着的葱花还是喻文州帮忙掐的。

黄少天好像是有什么事,吃完饭小坐一会儿就回房间去了,喻文州和他住对门,也不好意思过去打扰。本来打算出去走走,却被卢瀚文鬼灵精地缠住,临时当起了数学家教。

结束的时候,卢瀚文抖开两张卷子心满意足地扫了一眼:“文州哥哥,还是你讲得清楚,这两道题我们老师讲着讲着自己都绕进去了。干脆啊你跟黄少都别走了,留下来你教数学,他教语文,保证升学率噌噌地往上窜。”

“语文?”喻文州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信息有点敏感。

“对啊,文州哥哥我跟你说啊,我们那语文老师水平不行,普通话都说不利索,什么租自清渠自谋,黄少能一口气三首绕口令都不带打停的,还有还有,上回他帮我写的……”

下面的内容显然不大好,卢瀚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打住了,看着喻文州傻笑。

“行啊,那得请你们校长多给点工资。”喻文州帮着他圆过去。

卢瀚文却人小鬼大地一皱眉,假装严肃道:“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

喻文州笑着在他脸上捏了捏,收拾好文具把他送下楼去了。回来的时候,黑沉沉的走廊里还看得到黄少天那屋门缝里漏出来的亮光。喻文州抬手准备敲门打个招呼,在门口却听到里面一阵嗒嗒嗒的键盘声。

嘴皮子利索,文笔不错,键盘工作者。

喻文州在心里罗列着这一串信息,随即又疑惑起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用这些心,站着吹了会儿凉风就回屋了。

 

黄少天有晨跑的习惯,早上出房间时瞥了一眼对门,门还关着,走到楼下又抬头看了看,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的,看来人还睡着。

镇上老人多,他起得不算早,不过却是最闹腾的。因为跟谁都熟络得快,在镇上刚住了一个多月,就俨然跟自家似的。镇东镇西镇南镇北地跑一圈,见到买早点回来的老人家就中气十足地道个早,碰到还被抱在怀里的小孩子也上去摇摇小手,认识的就加上姓氏称呼,想不起名字的就不论辈分往年轻里叫,猫被惊得避之不及,狗却跟在后面跑,正宗中华田园犬,没有修剪得玩具似的毛,跑过一段就恋家地转身了。

回到旅店的时候喻文州已经起来了,侧坐在沿廊的长椅上,左手搭在椅背上晃着一只中号蓝边碗,右手却拿着笔画些什么,远远看过去似乎是一幅简笔素描。

他正看着河面出神,黄少天放轻手脚走过去,却在几步开外被喻文州回头撞破。

对方穿了件格子衬衫,内衬一件白T恤,脸上也没有昨天刚到时风尘仆仆的疲惫,这时候淡淡地向黄少天笑着:“回来啦。”语气自然得仿佛他一直在那里等着他似的。

这人笑得还挺好看,黄少天心里想着。

大概是刚跑完步回来,感觉有点渴。老太太一早起来就生了炉子坐了茶吊子,黄少天给自己倒了碗白水,因为太烫一时入不了口。”

“烫?”喻文州见状把自己手里吹了半天自然风的水碗伸过去,“这碗凉了。”

“谢谢啊。”黄少天搁下自己手里那碗,接了喻文州的一下干了个底朝天,碗口一直盖到脸上,正好挡住刚跑完步血液上涌的潮红,却在放下时正好对上喻文州的目光。

“咳……”黄少天清清嗓子,“看你刚刚那风流潇洒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喝酒呢。”说着走上前去端详起喻文州的画来:“行啊文州,还会素描呢。”

很奇怪,喻文州丝毫没有感觉到这掐掉姓氏的亲昵有什么不对,扬起本子道:“半吊子,皮毛而已。”

“嗯……这话有点耳熟……”黄少天故作沉思。

喻文州嘴角弯了弯:“吃早饭去吧,老太太等着收拾呢。”

“行,我上去换身衣服。”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来,“待会儿我带你出去转转,既然大老远来了,别老闷在旅馆里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

 

黄少天刚上楼,卢瀚文就从屋里跑了出来,和喻文州道个没大没小的别,踢开自行车撑脚跨上去,仰着脖子向楼上喊:“黄少黄少,你的酒酿蛋我吃掉啦,要吃的话让奶奶再给你弄个!”

楼上的窗子猛地被推开了,黄少天探出半个身子,一边往身上套着衣服一边朝下面喊话:“臭小子你别跑,文州拦着他!”

喻文州当然不跟他们胡闹,卢瀚文却是准备充分,双脚搁上踏板就冲刺似的窜出去,车铃打得耀武扬威一路响。

可能喜欢吃甜的。

喻文州也不知道脑海里为什么忽然冒出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来。

 

镇子不大,旅行社大多把它当个凑数的项目,撑死了安排个半日游。但曲里拐弯的巷弄却不少,两个人就一条一条迂迂回回地绕,他们有很久很久可以慢慢消磨。

日光淡淡,白云悠悠,风吹树影,河水不流。

黄少天永远有说不完的话,历史轶事民间传说旁征博引信手拈来,当初年年拿奖学金的好学生喻文州,也不禁暗暗讶异他的知识储量。一片不起眼的残砖剩瓦经他一讲解,也马上让人生出点黍离之悲来,反正跟他呆在一块儿不用担心会无聊或者冷场。

一个说得高兴,一个听得入神,日头升到头顶又偏过去。

再走过一座石桥,黄少天撑着桥头上一座石碑样的东西意味深长地看着喻文州。

“又有故事?”喻文州是个称职的捧哏,“看来黄先生书读得很多啊。”

“啧啧,带你玩了大半天等于白玩,又先生上了……”

“表达崇敬之情啊。”下一秒又被黄少天一个白眼逗得破了功,笑道:“不好意思,职业习惯。”

黄少天手底下拍了拍那块石碑:“相传明初的时候有个秀才进京赶考,走到这镇子的时候盘缠被偷了,他不好意思去讨饭,又饿又冷地倒在这座桥上,眼看就要活不成了。忽然有个侠客出现了,接济了他几块饼和一包银子。后来那秀才榜上有名,被委派到这里做县官,四处搜寻那侠客要报恩。一个方外高人告诉他,那侠客原来是这桥下河中一只鱼精化成的人形,因为鱼身上的鳞片像一只小船,所以叫作舟纹鱼。那县官十分感动,就立了这块碑以示纪念。”

“你前面的故事也是这么来的?”喻文州听他编到最后自己也编不下去了,忽然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黄少天笑得扒着他肩头喘气:“不、不好意思,职业习惯。”

喻文州偏头看了看“石碑”那边,红漆醒目地写着“限载2.5t”。

“职业?”喻文州本不打算深究这个半途中偶有交集的人,现在却实实在在有点兴趣了。

“我,卖字的,旅游杂志。”黄少天自我介绍道。

说起来这个名字放到业内也算小有名气,黄少天是那种罕见的不用编辑椎心泣血催稿的作者,每次的稿件都能保质保量,要头疼的就是如何把他那洋洋洒洒的稿子合理地塞进给他预留的版面里。

喻文州有点难以接受大半天被眼前人的信口胡诌唬得一愣一愣的,皱着眉看黄少天,黄少天也紧张起来,两人对视着对视着,突然又都不可自抑地笑起来。

“听你说了半天胡话……”

“也不全是胡话……”黄少天打断喻文州的感慨,沉默的间隙里听到一阵响亮的“咕噜——”,黄少天无辜地摸摸肚子,“真情实感,有感而发。”

 

他们在小酒馆里慢慢吃慢慢聊,米酒清醇,下酒菜换了一碟又一碟,话却怎么也说不完。这时候游客少,酒馆打烊得也早,出来的时候黄少天还好,喻文州已经有些脚步虚飘。

黄少天扶着他走小巷抄近道回去,窄窄的巷弄,黑漆漆的夜晚,醉醺醺的喻文州,黄少天那边稍微松点劲他就能撞到墙上去。黄少天无法,只好拽过他一只胳膊搭在肩上,架着他走。喻文州比他还高些,分量实在不轻,加上看不清路,一路走得踉踉跄跄。

好在喻文州头脑还不糊涂,掏出手机调到手电筒模式,白光刷拉一下顺着窄巷涌出去,只不过不大稳,在两道长墙之间晃晃荡荡的,倒也能照亮前路。

弄堂很长,走得很慢,两个人都有点喘,肢体摩擦碰撞着,呼吸混杂在一起,竟莫名其妙地撩动了情根。

喻文州是个喜欢思考的人,即使此刻依旧不清不楚地转着脑子。关于那些不痛不痒收场的恋情,他似乎找到了一个更深层次的理由。

楼上有稚嫩的声音念着英文,流利而刻板,大概只是练习口语而已。

“The world puts off its mask of vastness to its lover. It becomes small as one song, as one kiss of the eternal. ”

(世界世界对着它的爱人,把它浩瀚的面具揭下了。它变小了,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回永恒的接吻。) 


这世上美好的东西常常是不完满的,譬如一场未及展开的爱情。

喻文州半夜接到公司的电话,说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让他赶紧回去。

两人很默契地没有互留号码。这小镇实在偏僻得有点可爱,那窄巷也实在昏暗得有点窝心,仿佛眼睛里只要装得下一个人就够了,然而外面到底还有那么大个世界呢。

 

第二天一大早,喻文州就收拾妥当在楼下跟老人告别,眼光却时不时往楼梯上瞟。

直到离开的时候也没有看到黄少天下楼,喻文州也觉得有点好笑,反正也没什么结果,又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过桥穿巷,来时的足迹还新鲜着,又覆上了离开的脚步。

走出一条巷子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又响起了啪嗒啪嗒的声音。

“文州等一下!”如果不是开头的称呼变了,喻文州大概要觉得时空在某个点重合了。

他转过身去,又一次对上微微喘着气跑到他跟前的黄少天。

“我以为你不来了。”喻文州替他拿掉了粘在头发上的一根线头。

黄少天定了定,笑得也不很勉强:“留你也匆匆去,送你也匆匆去,然则——”他从喻文州手里接过行李,手指有意无意地在他手心划出那道破折号,“送你罢!”

 

喻文州是坐最早的那班车走的,黄少天回到旅馆的时候天光刚刚大亮。想想没什么事,就坐在房间里一张张地往电脑里导照片。

他在网上还开着个博客,专门发摄影作品的,由于水平实在不敢恭维,被主编勒令匿名,不过配词有时候挺好玩的,也积攒了一些人气。

遗憾的是昨天出门没带相机,两人玩了一天也没留一张合影。

真是走得干干净净啊,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黄少天想着,就算有人跟他说只是做了个梦,八成他也能信了。

楼下有自行车铃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卢瀚文上学去了。

“黄少!”黄少天探出头去,“奶奶说今天有暴雨,让你过会儿给文州哥哥打个电话,看他到没到站!”

“哦——”黄少天漫不经心地应着,卢瀚文的话在反射弧里转悠了几圈才被大脑读取,“电话?”

“对啊,你查下住客登记表就行,我上学去了啊!”

嗯,白岩松说:“鲁迅说过,俗话说‘命中注定,就别矫情。’”

黄少天轻快地单击了一下鼠标,把刚刚后期好的一张照片发布了出去。

 

喻文州在车上百无聊赖,拿出手机,点进一个挺喜欢的摄影类博客,当初也是在他那里看到那个小镇的照片,才起意来转转的。

正巧,博主不久之前更了一篇,点开标题,查看大图,喻文州觉得要不是自己的掌控力好,手机应该就摔在地上了。

斜阳,窄巷,斑驳的墙根,初秋褪了青的野草,巷子尽头一个拎着旅行包的青年。

下面的评论里又是惯常的恨铁不成钢,调侃着照片取景的违和。

 

这世界很大,却不吝留出一方小小的天地给他们相遇,因缘际会牵牵缠缠,却最终合成黄少天在他手心里画出的那道破折号,其中万语千言,恰好沿着他的生命线一滑到底。

喻文州望着窗外纷纷退去的田畴树影,愣怔了很久,最后点开了评论图标。

“你好,舟纹鱼。”

博文内容是可以即时修改的,喻文州两次刷新后就发现照片下面多了一句配词。

斜阳巷陌相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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